[推荐阅读]顾贞观“赎命词”

荔乔

<P>　　词虽以宋词为峰，后人也不乏佳作，如清纳兰性德之词，知者多矣，阅者亦多矣！不过我想推荐的是同时代另一位才子顾贞观所填的两首《贺新郎》，也是他流传下来仅有的词作品，当时被人称为“赎命词”。</P>
<P>　清初科场案件，已考中的举人都要复试，落第则意为前次考试中有弊，而复试时军兵罗列考场，杀气逼人。江南名士吴兆骞受惊不能正常发挥，落第，同其他人一样被杖责、抄家并全家流放东北宁古塔。后来好友顾贞观填了两首词寄给他，题为《寄吴汉槎宁古塔以词代书》，纯用书信格式语言，如家常说话却别具撼心之力，出来后传诵一时，大词人纳兰性德亦为之泪下，认为可比向秀《思旧赋》和苏武、李陵的赠答，评价格高，更重要的是性德之父明珠为相，当时正掌权，顾贞观于是请托纳兰性德在上层活动，吴兆骞才得特赦生还，也已是被流放二十年之后。</P>
<P>其一：</P>
<P>　　季子平安否？便归来，平生万事，那堪回首。行路悠悠难慰借？母老家贫子幼。记不起从前杯酒。魑魅搏人应见惯，总输他覆雨翻云手。冰与雪，周旋久。　　　泪痕莫滴牛衣透，数天涯，依然骨肉，几家能够？比似红颜多薄命，更不如今还有。只绝塞苦寒难受．廿载包胥承一诺，盼乌头马角终相救．置此札，君怀袖．</P>
<P>其二：</P>
<P>　　我亦飘零久．十年来深恩负尽，死生师友．夙昔齐名非忝窃，试看杜陵消瘦，曾不减夜郎孱愁，薄命长辞知已别，问人生到此凄凉否？千万恨，为兄剖。　　　兄生辛未我丁丑，共些时，冰雪摧折，早衰蒲柳．词赋从今须少作，留取心魂相守，但愿得河清人寿．归日急翻行戍稿，把空名料理传身后．言不尽，观顿首．</P>
<P>　　词中活用包胥复国、秦王答太子丹求归二典，又以杜甫自喻，以流放的李白比吴兆骞，寻常典故却用得极其自然。记得初看此词，为之感动，后来还特意查找史书了解相关背景，对赎命词更多了敬意，感觉就象看到历经百折而执着不悔的<FONT face=宋体>孤</FONT>雁。</P>
<P>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</P>
<P>　　霜林秋叶下，客路孤雁飞，翼冷心沉无处偎。任是前途艰苦独自飞！          角弓因汝张，网罗因汝挥，天宇高处多风雷。不知何处衡阳何日归！　　　　＿＿调寄《南歌子》</P>